“呃......”
真切的心跳声传入耳朵,唤醒了沉睡中的贺君安,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却是自己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你,你也是我......”
“开什么玩笑!”
周遭是一片望到头的黑暗,仿佛身处于深渊之中,寻觅不到任何称得上是出口的地方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
“你忘记了我们的名字吗?戚良。”
话音刚落,眼前的贺君安忽然发生了异变,浑身上下的血脉全部暴起,泛起了刺眼的腥红色光芒,光芒一路延伸到手足,从指间爆出无数赤色的线条,线条在黑暗中汇聚在一起,形了庞大而又骇人的血脉网络,一眨眼的功夫,布满了血丝的诡异眼球犹如一只骇人巨兽一般,虎视眈眈地看着惊恐无措的他。
“欢迎使用【陀螺仪】观察者仪器,”眼球居然发出了声音,而且声音既不是男的,也不是女的,听上去十分难以分辩,“识别信号源为检察官序列,根据《观察者条例》第三款第七号协定,将自动帮助你获取目标全局记忆与能力,系统启动......”
贺君安想要问话,可他无论怎么做就是发不出声音,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。
“登陆完毕,开始导入数据......我们在星海的彼端注视着你。”
说罢,眼球正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痕,裂痕渐渐变成了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,瞬间将渺小的贺君安一口吞入......
“穆姬......”
“君上,当真别无他法了吗?”
贺君安仿佛坠入了朦胧的幻境之中,整个人处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,就好像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灵体似的。
“眼看着【京畿】即将成为祸乱丛生之地,东面是景明亲王,西面是武烈亲王,北面还有拜洛维斯虎视眈眈,孤实在是不放心让你们卷入斗争,若非被逼得毫无退路可言,孤怎么会下决心送你们离开......”
“君上,只怕这一别,你我再也......”
“别多想,等到时机成熟一定会把你和女儿接回来,孤要你们完好无损地回到孤的身边!”
贺君安只听见耳边传来了某人与某人的对话,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,只能勉强辨识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身影。
“君上,我担心的并不是自己,而是你和汐言的安危......”
“孤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汐言......”
“君上嘴上说是这么说,可偏偏只送走了大女儿,转而把小女儿留在身边,分明就是要她担下独女帝姬的重任引老蛇们出洞,多可怜......”
“没办法,思来想去,总要有人留下牺牲的.......”
“求君上垂怜让妾身带她一切走!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,手心手背都是肉,孤何尝不心疼小女儿.......”
“君上......”
“怪就怪她们有孤这么一个没用的君父......”
此时,第三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过来,一开口就是特别熟悉却说不上是谁的声音:“陛下,马上就要到子夜,应该按照计划出发了。”
“冯临武,你是孤御下一等一的高手,也是少数几个信得过的心腹,孤命你不惜一切代价守着穆姬母女,她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就不用回来见孤了,自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吧!”
“陛下请放心,臣下一定恪尽职守保护帝后帝嗣,万万不敢懈怠!”
接着,第四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过来......
“君上,陆康年的商队已经整装待发,按照计划由他们负责护送他们母女南下,张坤大人已经在墨轩集镇做好了接驾的准备。”
“好,眼下天谕城布满了眼线,也就只有陆康年值得信任了。”
话音刚落,眼前出现了好几道泛着微光的裂缝,就像是液晶屏被敲碎了似的,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,整个空间发生了全方位的崩坏......
默息庭突袭战结束之后,张二狗等人抬着昏迷的贺君安以及武凌风的遗体回到了天垣小苑,而卢俊义等人则是押解着血盟的犯人回到镇司衙门。
刚一打开衙门的大门,一位身着青色鹤纹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堂上,吓得卢俊义小退了半步,只见他生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,留着一撮精心打理的乌黑山羊胡,一对浓眉之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微微下沉的嘴角给人一种严肃而又威严的感觉。
“你们快把人都关进去,”卢俊义朝着司役挤眉弄眼一番,“记住,务必严防死守,别再让犯人莫名其妙死在牢房里了!”
司役接了他的暗示,异口同声地应道:“是——”
顺利让手下跑路之后,卢俊义独自一人小跑上前,恭恭敬敬地向堂上的大人寒暄道:“郎大人,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,是不是被褥不舒服?”
郎大人头上戴着的乌纱官帽十分端正,官服整整齐齐连一丝褶子都没有,脚下的步履上更是不见一丝尘土沾染,足以见得他对自己的着装有多高的要求。
“卢役长,你可以的.....大半夜把衙门上上下下的司役全都调走了?”
“回大人,昨天夜里天垣小苑确实发生了紧急情况,职下才会仓促调走众兄弟前去援助。”
“紧急情况?”
“您每日亲自审查案情,连日以来十分操劳,眼下难得安安稳稳地休息一夜......”
“照你这么一说,本官非但不该问责于你,反而还得谢谢你啰?”
“职下不敢,”卢俊义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,“未经通报擅自调遣人手,以至于衙门空无一人,错在职下无疑!”
“唉——”郎大人长叹一口气,随性地摆了摆手,语气忽然缓和不少,“行了行了,这一回看在你抓到贼人的份上就算了,如有下次自作主张看本官不法办你!”
“多谢大人!”
“说说看,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,天垣小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事情是这样的,昨天夜里有一名血盟的杀手潜入天垣小苑......”卢役长毫无保留,将贺君安智擒杀手,强攻默息庭等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,声情并茂地向郎大人娓娓道来。
咚咚咚——
张二狗单手端着餐盘,另一手用力拍打着门,扯着嗓子朝卧房里呼喊:“掌柜的,太阳都快到头顶了,你醒了吗?”
见好半天没有动静,他面露无奈之色,将餐盘轻手轻脚地放在了门外,还细心地盖上了一块白布,免得放太久落了灰尘。
随行的看护不解地问了一句:“狗子哥,咱掌柜整个人魂不守舍的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害,”张二狗耸了耸肩,“别问了,还不是默息庭的事情......”话刚说到一半,卧房的门被房里的人一把拉开。
只见贺君安淡定地看着他们,用茫然的语气问了一句:“你们怎么在这里?”
“掌柜的,你......”
“熙语......她在哪里?”
“掌柜的,武姑娘眼下应该还在自己的厢房里歇息,您要不等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她?”
“为什么我不能现在去找她?”
“这不是刚没了亲人,心情肯定有些低落,一头闷在房间里也是人之常情......”
“不睡了,我清醒得很,一丝困意都没有,”说着,他一脚跨了出去,正正好好一脚踩在了餐盘上,“什么情况?”
张二狗一脸尴尬地解释道:“掌柜的,我刚才不是说餐点搁在门口了,您怎么扭头就忘?”
“你有说吗?噢......我想起来了,”贺君安的精神似乎还有些恍惚,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处在梦游状态,“对了,熙语......她在哪里?”
听到他的问题,杵在一旁的看护面面相觑,大眼瞪小眼,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。
张二狗舔了下嘴唇,硬着头皮,用十分僵硬的语气回道:“武姑娘眼下应该还在自己房里头歇息......”
“噢......”贺君安点了点头,“对了,你刚才说送来了餐点,放在哪里了呢?”
“掌柜的,您是不是还没醒透,要不再躺下好好休息一阵?”
“我很清醒!”贺君安加重了语气,“熙语......她在哪里?”
张二狗的表情愈发僵硬:“如果我说她在您的梦里,只要您安心睡一觉就能见到她,您信吗?”
“行,”贺君安点了点头,“她在自己房里头是吧?”说着,他再一次跨出门槛,一脚踩在了早已稀烂的餐点上,“二狗子,你怎么把吃的东西搁在门口,下次记得要提前跟我说一声。”
随行的看护实在是忍不住,扯了扯张二狗的衣襟,凑上前低声问道:“狗子哥,是不是那个姓卢的把掌柜的给打傻了,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绕不出去......”
“掌柜的脑子好得很,”张二狗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只是现在有点迷糊而已。”
“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?”贺君安收回了脚,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烦,“熙语......她在哪里,为什么不告诉我,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?”
张二狗实在是没辙,只好勉强挤出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:“掌柜的,您别太激动,武姑娘正在自己厢房里小憩,您现在要找她的话,我马上就带您过去!”
“不麻烦你带路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正当贺君安再一次抬腿准备跨出门槛的时候,张二狗眼疾手快,带着一条伤腿上来就是一个滑铲,转眼便将餐盘踢飞,接着又迅速起身稳稳当当地扶住他:“掌柜的,还是我扶您过去比较好,来这边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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